天刚蒙蒙亮,主人尚在酣睡,我在他们提前告知的路径下楼,开始登山。
在山的大门,遇上一个登山晨练的人,对视一笑,我询问了一下景点的正路,在他的指点下,我迅速登山,想赶在太阳升起前,看到海上的一抹太阳——这里距离大海很近,拍摄一张海上日出,去《中国旅游》杂志打擂,不亦快哉!
天上的星星依旧很亮。一夜的中雨,让天更清爽宜人。路上很少有行人,走不多久,就听见溪流潺潺的声音,水沿着一些小小的渠道,尽情流泻下去。慢慢地,我还能看清路边在暮秋中开放的紫色小花,更有被霜洗红了叶子,飘摇在枝头,笑意盈盈。
然而不久,我发现,我是在沿着一个水库岸边行走。
路是修葺的,似乎不是登山的路线,感觉是离开了海的边沿,步入深山了。走过一条两边都是修竹的小径,面前豁然显出一座精巧的石头建筑的庙宇,看其样貌,似乎在这里已有了一些年限,看其介绍,始于宋代,明万历年重新修建改为餐霞观,抗日战争损坏一部分,48年修葺后又遭文革破坏全废,于近几年方重新整理完善。
一个小小的道观,在这里起起毁毁,照见世态纷扰。塘子观,紧邻晓望叠库(其实就是两个紧邻的水库),背靠太平山,俯身不玷水,仰头不过山,既和天之道:利而不争,又行圣人之道,为而不争,站在这里,迎晓望日出,送涧水入海。
一路走来,只见一个景区人员清理路面,观门尚未开。沿着库区岸边行走不远,只听到震耳的轰鸣声,不知何由,细细看去,见一清流澎湃地沿着人工水道奔腾下来。后来,这股水逐渐隐藏在木栈道中,人走着,依旧有万马奔腾之势。终于在一道悬崖处,声音隐匿。四下一看,还是不明白源头——竟似神龙见首不见尾。
然而俯视山下,另一道水,在山涧中欢腾跳跃,与巨石之间回旋自如,水绕石走,石拥水前,就这样缠绵不断,在山涧中绵延出万年绝响。就在一块如飞碟一样的石头跟前,水分成两路,沿着各自的山路,伸进山中。
而这时,映入我眼帘中的是远处山峰的一块块绝妙的石头:有的如石鼓,有的如同大力士,更有的如千年寿龟,或如莲花盛开……还有滚落在山涧的种种圆石,天地之间,石头在这里与水共鸣合唱。
我知道,我距离海已经远了,一个人站在半山腰上,看朝霞已经将每一个山峰照得通体闪亮,二龙山,在我走来的这一天,水淋淋地,如一个刚刚洗濯的阳刚少年。
水,让二龙山活了;石头,让二龙山有了个性。